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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it》 【空军组】

喷火战斗机,最大平飞速度657km/h,水冷活塞式发动机,装载20mm机炮及勃朗宁机枪,载弹量千发以上,为英国皇家空军主要战斗机型。


蓝色制服,皮制保暖外套,风镜,围巾,4—6个月实践飞行操作,英国皇家空军准备好为国王陛下尽忠。


敦刻尔克,四十万人,民船,回家,舍命不渝。


克伦威尔空军学院建于1922年,教授飞行理论,机械原理以及空中通讯,毕业者授少尉军衔,随即分拨至各战斗机、轰炸机编队服役。Collins1934年进入学校学习,二十四岁,体魄强健,1938年毕业时尚且取得青铜橡叶奖章,算是前途无量。


Farrier来自伦敦,他小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会飞上蓝天,他只是一个普通工厂领班的儿子,并且希望在生日当天收到一个锡制玩具帆船。战争打响时他仍在上大学,不过在学院图书馆被炸得面目全非后毅然决定参军,从此薄页书本变成金属子弹。


他们相识于1939年2月14日,两人同时到达茅甘空军基地,编入同一战斗机航队并在当晚升空向前来轰炸的德军飞机进行反击。就好像某种天赋一样,Farrier总能和Collins在缠斗中打出疯狂的配合,像是Collins变身诱饵让德军飞机追踪Farrier再从后面一击必杀的把戏。就像豹子,一只轻悄的晃在猎物面前吸引注意,另一只便露出獠牙扑来。


1940年,无用的法军溃败,支援的英军同样抵不住德国人的钢铁洪流被围在了一块小小的海滩上,毫无突围的可能。他们能往哪走?只能向海,如果够幸运,他们会像蚂蚁一样成团飘回英国。不怎么好笑的笑话,那个站在礼台上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将军用他微弱的声音说着,还强调本土的一切都会被动员去接那个海滩上的士兵。


Collins和Farrier对法国是没什么印象的,可能就是浪漫的高卢佬和昂贵的巴黎时装而已,埃菲尔铁塔离他们很远,枫丹白露也好,拉丁区也罢,左岸沿着塞纳河的灯火辉煌更与他们无关,他们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在地图上找到敦刻尔克这个地名。


一群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丢盔卸甲的士兵,潮湿空气里弥漫着的臭味,还有传染的痢疾和坏蛆病,据说敦刻尔克就是那样糟。海军早晨派了一艘驱逐舰和一艘医疗舰前去撤离伤员,可中午得到的情报却是它们都被击沉了。不用想也知道,英吉利海峡那一头需要空中支援,不然去再多的船也是让德国人当作投掷靶。


于是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次日升空阻击德军空袭为撤退争取时间。


当晚他们没有睡,而是就着灯光谈起生与死。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飞行员的寿命尤其短。往往五架飞机起飞只能回来两架,急促的机枪速射和轰鸣着的发动机让每个人恐惧,而战死飞行员往往也收不到全尸,他们要么坠入海中要么落在地上因为巨大冲击力被砸成肉泥。


至少在那之前他们是风光得要命的,一腔热血浇在一架铁壳子里让女孩们都称他们为瓦利,奥丁之子,出生即迎风上阵。但所有人都知道起飞即赌局,对面德国人也是,他们乞求女武神将战争天平倾向于自己,但在手指按在发射键上时他们也早把瓦尔基里们抛在脑后。


于是Collins说:Farrier。


Farrier站在机库前与Collins讲他那个战死的兄弟,他们曾在中央线上从伦敦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只为买几块最正宗的方糖。Farrier笑起来,硬朗的面部线条都皱在一起,只有那双蓝色眼睛仍在闪烁。


“我听到他的死讯时我崩溃了,然后平静下来,把他放下记忆里。”


Farrier说的是他与战士的作别,飞机落在英吉利海峡的某一处,无尸无骨,他兄弟换成一枚勋章躺在柜子里,然后被家人朋友渐渐淡忘。


Collins没有答话。


第二天他们起飞,三架飞机并排飞进海峡上空的霞光。机动够久,两架德军飞机由上俯冲而来,一轮射击下来却有三架飞机投入海之女神的怀抱。


“主机坠海,标注好位置。”Farrier停顿了一会,“现在油箱存油多少?我的油表被打坏了。”
“50加仑。”Collins回答道,“你要返航吗?”


无线电那头说出一个坚定的不。十四点过半,他们并肩行在波涛之上。


十七点不到,一艘驱逐舰沉进海底,Collins在海面迫降,差点被困在机舱里淹死。突如其来的桨让他逃出生天,于是他站在一艘民船上望着蓝天上的Farrier。他向船长问好,而年老的船长和他的儿子和海军没有半点关系,他们说他们要去敦刻尔克,他们要去把那些英国的孩子们带回英国。


船长的儿子倒了一杯茶给他,放了方糖,不算是滚烫,Collins却是不知所措。


头顶的飞机升到高空战斗,他看见远处海岸线接连出现的船只。大的小的有桅无桅的,他在心底里想,不列颠已无路可退,四十万人的家隔着一个海峡,他们回不去,有人便携着家去找。


“你们自愿前往?”
“当然。英国的男孩们可不能在法国人的地盘上呆的太久。”


前线无处不在,一艘沉没的扫雷舰又让他们紧绷起来。Farrier不知道飞在何方,敦刻尔克近在咫尺,那片灰沉沉的海岸撕开它的疤痕展现给救援者们看,血淋淋却又无助。


很多男孩爬上了Collins所在的船,他们是那样年轻,他们高瘦而英俊,他们握着热茶满眼是恐惧。


他没再想过Farrier,他知道结局凶多吉少。但关于Farrier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从敦刻尔克到伦敦,从泰晤士河北岸到南岸。


一架喷火战斗机击落了德军飞机,然后顺着海滩飞走了。Collins在船上听见。
飞机已经空中停车了但他还在滑翔为撤离提供掩护。Collins在火车上听见。
那个英雄叫Farrier,国王陛下授予他杰出飞行勋章。Collins在转回基地的卡车里听见。


1940年6月4日,三十三万人横渡海峡归来,里面有Collins,没有Farrier。


1941年,某次空战,Collins坠机。


或许在将来某一天,北大西洋冰凉的海水会带着Collins找到不知所踪的Farrier,毕竟他总是用力的记住他,巨浪拍不散,烈焰烧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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